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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終於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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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見她突然沒有了反抗,還有片刻無所適從,然後開始輕車熟路地剝她的衣裳,故意壓低嗓音道:“早這樣乖乖順從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眼下就算你喊破了喉嚨,這茂林密葉的,又有誰能夠聽得見,倒不如依了我,這樣你我兩個都會快活些!”說著便扯了鳳時錦的衣帶,又涎笑道,“如斯美人,就算眼下看不見,我也想了很久,雖然你不是皇子妃,可你跟皇子妃長得一樣,應該也夠是銷魂。”

身上陌生人急不可耐就俯下頭去準備一親芳澤。只是他還沒成功,鳳時錦突然回過神來,像是收到了莫大的刺激,開始猛烈掙紮。衣服拉扯間,一樣東西從衣兜裏跌落了出來,不如金屬碰撞在地上那般清脆,而是悶悶一聲響。

天太黑,陌生人看不見那是什麽,但是鳳時錦卻知道。

她還記得有人曾送給她一把華麗而鋒利的匕首,讓她拿來保護自己。隨著歲月流逝,那匕首上沾滿了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盡管金屬外殼上的寶石依舊閃亮,她每天如待至寶一樣地擦拭數遍,還是有了些微的銹痕。後來她把那匕首還給了蘇顧言,師父為了方便她防身,又送給了她一把同樣鋒利的匕首,只是金屬外殼換成了檀木的,所以落地的時候才沒有那麽清脆的響亮聲。

她仿佛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側頭看著那匕首,在陌生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伸手就緊緊抓住,然後拔出刀鞘。

當匕首毫不留情地送進對方的身體時發出的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噗嗤聲傳進耳朵時,當那溫熱帶著腥氣的鮮血沾滿五指時,當對方吃痛的哼聲響起時,鳳時錦渾身透涼,理智卻在這個時候顯得無比的清醒。

是了,她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第一次。

鳳時錦努力地去回想,那個濕潤的雨季和夜裏漆黑的胡同巷子……隱隱約約,越往深處想她就越覺得頭痛,有什麽東西出不來,仿佛正卡在了腦骨縫中間,極力掙紮著,掙紮得她痛不欲生……

這時,受傷的陌生人捂著傷口見鳳時錦怔忪,撲過來就欲奪其刀,鳳時錦仿佛被什麽思緒所引導著,反應極其靈敏,正如當年那個巷子裏對待那些惡人一般,豁出去了。她閃身躲開,當即朝著陌生人的背心就又是一刀深深刺下去。

陌生人忍受不住疼痛,慘叫一聲。

噗嗤聲,鮮血的溫度,還有慘叫,無一不刺激著鳳時錦的感官。她以前就是這麽做的,只要順著做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什麽都想起來了,就差這一點!就差這一點!

她記得三年前她曾大鬧過蘇顧言和鳳時寧的婚禮現場,可她卻忘了她是怎麽回去的。師父說是他來把她找回去的,當時她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可這依然就像個迷一樣固執地盤旋在她的腦海。

她為什麽會生病呢?

她為什麽會頭疼呢?

她為什麽會覺得不像師父說得那麽簡單呢?

高高舉起匕首,鳳時錦毫無意識地踩在陌生人的腳踝上用力碾著,準備再往下刺上一刀。那些熟悉而塵封的影像終於鉆進了腦骨,洶湧如洪地湧來。

就在刀鋒離陌生人咫尺時,他受不了地求饒:“求你放過我,這不是我的本意!”

刀鋒戛然而止。記憶折磨得她快要癲狂,她此刻渾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扭曲而陰沈,緩緩歪了歪腦袋揚著下巴,垂眼如鬼魅地睨著他,輕佻佻道:“你說不是你的本意?”

陌生人滿口鮮血,茍延殘喘道:“不是我的本意……是皇子妃娘娘……指使我這麽幹的……她說只要我幹成了,便不會追究我偷窺她洗澡之過……咳咳,求你繞了我,我只是個侍衛……”

原來此人,是皇子府裏的家衛,因著巡邏之際恰好碰到鳳時寧洗澡心生浪意,不想被鳳時寧給發現,並讓她的貼身丫鬟給抓住。他覬覦鳳時寧已久,每次一有機會便忍不住偷偷多看上兩眼,只不過智商不夠用,沒細想為何當天他恰好被引去了鳳時寧的主院,而巡邏的人又只有他一個。

所以鳳時寧給他開了這個既往不咎的條件,容不得他不答應。

早在鳳時錦來之前,他便悄悄埋伏在了暖閣附近,看到鳳時錦跌跌撞撞從裏面跑出來,當即就緊跟了上去。他以為鳳時錦只不過是尋常一弱女子,三兩下便能受他控制,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碰上了一個修羅般的烈女子,事辦不成不說,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是鳳時寧讓你這麽幹的?嗯?”說著不等陌生人答應,就一刀又刺了下去,鮮血漸染了在她下巴上,令她覺得無比快意。

她感覺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在蘇醒,提醒著她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腦子裏的東西越來越清晰,綿綿如針的細雨,打落了滿地的白色槐花,深深的巷子裏飄出了誘人的酒香。

陌生男子又是一聲慘叫,“就是她讓我來的!”

她趴在那酒館裏,被小二聒噪得不厭其煩,喝罷了一坦又一坦子的酒。

蘇顧言成親了,她哀莫大於心死。恨不能將自己醉死在這街頭。

“她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嗯?她讓你來送死,所以你就來送死了?”鳳時錦咬牙切齒。

後來她沒錢付賬,有人代她付了賬,便將她拖去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巷子裏,對她說著一些猥褻的話,做著一些猥褻的事……

“求你饒命,我別無選擇……”

她可想起她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已經不再奢望蘇顧言會來救她。於是乎,她只能自己救自己。那些人不會因為她的求饒就會放過她。當匕首落地時,她宛如看到了救星,抓起匕首趁那些人不備就瘋了一般地往人身上紮。

一如現在,她一刀一刀地往此人身上紮。

直到最後,她精疲力竭,而那些人和眼前的人也一口氣沒剩下。

她緩緩擡了擡腿,坐在了已斷了氣的陌生男子身邊,身下的濡濕已不知是雪水還是雪水。她的呼吸在夜裏顯得格外的空靈而寂寞。

再後來……鳳時寧來了。她驀然想起,停靠在巷子口的那頂華麗的轎子,轎子的四個檐角掛著昏黃的琉璃燈。從那轎子上緩緩走來的是一位華麗衣裙的美麗女子。

火光循著找來,她揚了揚帶血的下巴,笑得清淺,這戲她可排得真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只可是,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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